守护师兄系统 章十
注意事项：你有没有感受过无能为力？救不了的人、不可能的婚礼、改变不了的决定……它们推着人鲜血淋漓地成长。ooc预警！全文1w+，祝食用愉快～
ps：求小红心小蓝手和评论～
pps：我不想写彩蛋了！发烧感冒咳嗽好难受呜呜🥹
（一）
路明非顶着一对黑眼圈飘到了图书馆二楼的教室，一路上盯着他的学长学姐都不少，路明非……如果没有通宵，对视线敏感的他还不至于什么都没发现，问题是他现在全部的精神都在支撑濒临困死的肉体。
走廊的学生们目睹他们最新的“S级”大摇大摆左摇右晃地走向考场，好似一只嚣张跋扈的帝企鹅。
小灵通的短信提示音响起，路明非点开看，是楚子航发来的：“明非，考试加油。”
“你来晚了。”坐在讲桌上的诺诺面无表情地说，接着很感兴趣地看着路明非的手机，“小灵通？你挺复古啊。”
路明非抓头：“师姐你监考吗……”
“不然还是你监考吗？快坐下，你已经迟到五分钟了。”诺诺因为路明非毫无紧张感要被气笑了，她头一次见到不担心考试的人。他们每个人都接受过入学培训，都曾在各自的教授那里聆听“皇帝”的声音，一样在考试的时候紧张得要死。
没见过这种听不懂龙文、迟到了还说白烂话的！
一身黑色西装的曼施坦因教授从门背后闪现，透过圆片眼镜冷冷地扫了路明非一眼：“作为‘S级’，你拥有迟到七分钟的特权，但是如果你在这场考试中降级，你就会失去这项特权，我这是在警告你。”
“为什么是七分钟呢……额……好吧对不起，我这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路明非刚要吐槽那个非常不整齐的数字，曼施坦因教授就严厉地瞪了他一眼，路明非缩了缩脖子，怂了吧唧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看见上面的名牌写着“李嘉图•M•路”，心里涌现小小的喜悦。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跟自己有关的一切都来源于自己的喜欢的人，师兄也好，诺诺也好，芬格尔也好，路鸣泽和系统也好，楚爸爸鹿爸爸苏妈妈，古德里安教授、保护过他的富山雅史和问候过他的昂热校长，甚至陈雯雯……都可以。
曼施坦因教授冷哼一声，看了一眼腕表，开始宣布考试纪律。他的语言简洁、严厉，这让路明非有些怀疑这个教授出身于军校，或者卡塞尔曾经像练兵一样训练他们这些新生。
一个黑人学生回过头来跟路明非做自我介绍，就在路明非站起身想要礼貌地握住对方伸出来的手时，全场沸腾了起来，新生们都站起身来鼓掌，掌声震耳。
路明非茫然地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局促地向四周鞠躬，看起来像是一只像学弯腰的熊。环顾一周后他注意到，有个娇小的女孩没有鼓掌，那女孩的肌肤胜雪，简直透明，白金色的头发高高盘起，露出纤细修长的颈部。
路明非突然发现他的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曼施坦因教授不悦地打断了这场不合时宜的欢迎会，提醒同学们关闭手机，诺诺在同时分发白纸和铅笔，路明非拿出自己的小灵通关了机。
在紧闭的教室里，路明非眼睁睁看着他的同学们都疯了，只有那个冰雕一样的女孩没有被影响，就在路明非还想仔细看看那女孩时，她的座位上坐着的人已经变成了路鸣泽。
想起上次的眼泪，路明非莫名心虚，也不是他害怕弄哭小孩，他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是真心不想让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弟弟”流泪，就像是个爱护弟弟的大哥那样。
路明非轻咳一声对路鸣泽招手：“快来快来，好久不见我还有点想你了。”
漂亮的小男孩从善如流，起身走了过来，一双颜色淡淡的黄金瞳一眨不眨地盯着路明非。楚子航的黄金瞳是璀璨的金色，路明非的黄金瞳是威严的暗金，路鸣泽的黄金瞳则是寒冷的白金。路明非趁机仔细地观察路鸣泽的眼睛，横向做了对比，发现不管是哪种颜色的黄金瞳都像宝石一样闪闪发亮，很讨他喜欢。
“哥哥还是那么喜欢发光的东西，有空赶紧去仓库把你那几座宝石山处理掉吧。”路鸣泽一边走过来，一边像个小大人一样叹着气，“哥哥你要节制一点，那么多宝石又要分门别类又要按需保养，弟弟我再能干也会累的啊。”
路明非突然发现自己可能是个隐藏的大富豪，手握无价的古老宝石。
路鸣泽又拿起来了路明非的试卷，对着上面的答案一波点评：“啧啧，哥哥你还跟以前一样不通龙文，虽然这些和言灵都是你说出口的，但是好歹学习一下子民们用什么文字来记载你的言行好不好？”
说完他抓起铅笔，参考在他眼里无比“低级”的韩文标音，“刷刷”地帮路明非答起了题。
路明非等着路鸣泽帮他答完最后一道题，高高兴兴地扑上去揉乱了小孩的头发，路鸣泽突然感觉围绕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巨大孤独感被打破了。
“哥哥，你干什么！”小孩不高兴地拍开了路明非的手。
路明非一把抱住了路鸣泽，像是对待心爱的兄弟那样蹭了蹭他的颈窝，手上不老实地扯着他的脸颊，只觉得小孩的脸果然很好捏。
路鸣泽郁闷地任由路明非捉弄。
他很久没有跟哥哥相处，也很久没有见他这么开心过了，从白王的反叛开始，他的哥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心、越来越忧郁。
路鸣泽看了眼时间，略微有点遗憾地轻轻拨开了路明非的手。
“哥哥，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不再多玩一会儿吗？或者你多来看看我？”路明非期待地看着他。
路鸣泽笑了，他走上前亲了路明非的脸颊：“平常我不能保证，但是只要哥哥需要，我都会出现在你身边。”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路明非的头，路明非一下子就觉得困得睁不开眼。
“好啦哥哥，我看你昨晚好像没怎么睡，考试我帮你答完啦，剩下的时间就好好休息吧？”
哎，那我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找芬格尔买答案？这是路明非昏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路明非感觉自己是被人揍醒的，他奋力睁开眼睛，诺诺正在大力地拍他的后脑勺。他晃晃脑袋坐了起来，发现全考场的人都安静地盯着他。
“我真佩服你能睡得这么死！”诺诺愤怒地拧路明非的耳朵，“路大爷，就因为叫不醒你，收不了你那被口水沾湿的考卷，全考场的人生生多坐了三分钟等着你醒！”
“考试结束了？”路明非揉了揉眼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当然啦，很快就要到午饭时间了，3E考试本来就只有三个小时而已，快给我交卷！”
路明非起身露出那几张被他压在身下的试卷，路鸣泽模仿他的字迹洋洋洒洒写了一篇论文上去，看起来颇有种“誓要让卑劣的人类意识到哥哥多么优秀”或者“我哥哥这么高贵才不需要你们这些劣等种族评级”的气势。
诺诺快速地抽走了路明非的试卷封了箱，曼施坦因教授考生们可以自行离场了，学生们纷纷打开自己的手机让教室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开机铃声，路明非按住了发胀的太阳穴。
他看见的那些发疯的同学都是幻觉，路鸣泽是虚幻的真实，这么多东西都塞进脑子里太难受了，即使路鸣泽已经努力让路明非好好休息了两个多小时，他还是觉得头疼欲裂。
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正准备推门的一个新生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两步，教室里的人眼睁睁看着楚子航一脸淡定地站在门口。
楚子航一开门就看见路明非脸色发白地揉着太阳穴，眼底的青乌明显是没有睡好，他向教室里的众人点点头算作打过招呼，快步走到路明非面前，轻轻拉下他的双手，自己任劳任怨地给路明非揉太阳穴。
“明非，你没事吗？要不要回去睡一会儿？”
楚子航的手比几年前摸起来要热，温暖和按揉的力道通过指尖安抚着路明非跳动的太阳穴，他睁开眼睛看着楚子航，笑了起来：“才不要，快走啦师兄我们去吃大餐，我好不容易考完了！”
【楚子航幸福值+50】
楚子航见他脸色好了不少才停了手，他扶住路明非的肩膀，等路明非借力站起来之后，才对在一旁已经被惊呆到一动不动的曼施坦因教授、诺诺和新生们有礼貌地微微鞠躬：“那么，我和明非就先告辞了。”
“……再见。”路明非本来想学楚子航的样子鞠躬，想到自己刚才鞠躬的样子似乎很不好看，只抬起手对这些人挥了挥，说了声再见。
曼施坦因教授脸色难看地捏紧手里的密封箱把手，恶狠狠地想着如果卡塞尔还是十多年前那种军事化管理模式，楚子航和路明非俩人双双给我滚去禁闭室吧！
（二）
“嗨！嗨！怎么样？你看你小脸白的……作弊被发现了？”芬格尔坐在路明非旁边，趁着楚子航去买饮料的时候，用肩膀拱了拱路明非的肩膀。
“不是……而且我每道题都试着答了。”路明非想起他弟弟特意跑来帮他答题撑场面，深觉不能辜负他弟弟的殷切期盼，用一种深藏不露的口气云淡风轻地说。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把钱退给你的。”芬格尔警惕地说。
“什么钱？”拿着果汁回来的楚子航坐在路明非的另一侧问了一句，探身分给芬格尔一瓶。
“师兄卖给我一份资料啦。”路明非看芬格尔身体发抖适时开口解了围，同时很纳闷儿，真不懂这些人的担子怎么长的，楚子航这么温柔的人也害怕。
楚子航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芬格尔：“芬格尔师兄啊……”
“我一般喜欢叫他败狗师兄或者废柴师兄。”路明非思维敏捷地在楚子航幸福值下降之前开了口，还特乖巧地仰头对着他谄媚地笑，“在我心里这辈子唯一真师兄当然只有我最最亲爱的子航师兄啦！”
【楚子航幸福值+200】
楚子航心情愉悦地揉了揉路明非的头发：“吃饭。”
芬格尔盯着柳橙汁发了好一会儿呆，实际上是在餐桌下偷偷联系自己的小弟们，嘱托他们一定要录下这段。
“他俩总这么腻乎啊老大，这样下去没啥看点。”
“看你老大我的。”
芬格尔回完消息，看到了狗仔队副队长给的暗号，清了清嗓子吸引楚子航和路明非的注意，喝了一口果汁：“柳橙汁啊，两位师弟我发现你们好像都很喜欢喝柳橙汁？”
“可以补充维生素C。”楚子航说。
“我喝惯了，以前师兄一天一瓶地投喂我，不过学院的柳橙汁不如佟姨做的好喝，感觉少了点糖，这么原汁原味简直就是听天由命拆盲盒啊。”路明非耸耸肩。
“我学会怎么做了，不喜欢喝食堂的我可以每天榨给你喝。”楚子航闻言皱眉。
“佟姨是谁啊，楚子航的妈妈吗？”芬格尔继续诱导，企图尽量多地完成这场暗戳戳的采访。
“不是啦，是师兄家里的阿姨，很温柔也很勤快的人……完了完了，我忘记给苏妈妈发信息了！”路明非惨叫一声。
“我跟妈妈说过了，说你最近又要办理入学手续又要准备考试太忙，如果想的话，周末再联系她就好。”楚子航又开始给路明非切肘子。
芬格尔拿手机偷偷录音的手都在颤抖，卧槽卧槽标题就“超A级和S级的和谐家庭关系”！
路明非对着盘子里切好的肘子有点发愁，他是喜欢吃肉没错，可是熬了个通宵的他现在面对这种油乎乎的东西实在很想吐啊。
“明非，怎么了？”楚子航察觉到了路明非的沉默，开口问道。
“昨天熬夜复习现在没什么胃口啦。”路明非愁眉苦脸地戳着盘子里的肉。
“吃两口垫一下，过会儿我下厨给你做点清淡的，下次不要通宵了？”楚子航听完松了口气，原来今天明非的脸色发白是因为这个。
芬格尔和隐藏在暗处的狗仔们心里流下了感激的泪水，感觉一大笔一大笔的点击量和财富在向他们招手啊！
路明非眼镜一亮：“师兄已经能独立做菜了吗？”
楚子航点点头：“其实你第一次给我做饭后我就在练了，一直都很期待有这个机会。”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让你表现一下吧。”路明非恢复了活力，叉了一块肘子肉塞进嘴里嚼。
“肯定不如你做的好吃，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很想念，明非。”楚子航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笑意。
路明非一下子有点脸红，楚子航说的话可以理解成很想念他做的菜，又可以听成“一直很想念明非”，但是以楚子航的为人……应该是无心地随口一说吧。
路明非打着哈哈把话揭了过去：“啊哈哈师兄想吃的话就说嘛，我还会不给你做吗，这周末就安排上。”
其实楚子航就是故意的。
芬格尔的脸也红了——激动得。
他觉得第二篇爆料名字可以直接叫“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很想念明非”。
就在他们插科打诨聊得天南海北的时候，没人想到在遥远的长江，一支踌躇满志蓄势待发的屠龙小队，会将人生剩余的时间，留在冰冷的水底。
震耳欲聋的钟声打破深夜的静谧，路明非被惊醒了，他看了床头的钟，无论怎么看现在都是人类应该深度睡眠的时候。
“妈的，半夜三更叫魂吗，不知道保护学生们的健康睡眠吗？”路明非用被子蒙住头，骂骂咧咧。
突然世界变安静了。
他立刻伸出一个头，一只胳膊抬起来撑开被子的一角：“你来找我睡觉吗，不过我被窝有点冷。”
“下次吧哥哥，知道你怕冷，以前你总那我当发热玩偶哄你自己睡觉。”路鸣泽遗憾地叹了口气，坐到路明非的床边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该起床啦哥哥，我们去装个逼。”
路明非蜷缩在一起不愿意面对，路鸣泽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他的腰眼：“快点啦——哥——哥——”
路明非敏感地跳了起来，感觉自己一下子就清醒了，他一边套睡衣一边无声地咒骂着，之后困顿地打了个哈欠：“小泽子，朕的外挂呢。”
“已经给皇上准备好了。”路鸣泽非常配合地换上尖细的声音，“用的是皇上最喜欢的星际争霸秘籍。”
“……我不想听太监毁了我钟爱的游戏秘籍。”路明非脑补了一下路鸣泽用这种声音随便念句秘籍，觉得这么多年的信念感都崩塌了。
“Black sheep wall，地图全开。”路鸣泽换上一口漂亮的英伦腔。
“有人需要地图吗？”路明非一愣。
路鸣泽又叹了口气，像个小大人一样：“我其实真的不想管那些人类，谁让哥哥喜欢呢？如果一点忙都帮不上你一定会愧疚的。”
路明非揉乱了他的头发，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嫉妒这个小破孩看起来比他成熟一万倍，顺滑柔软的发质大大地取悦了路明非。
路鸣泽不高兴地撇嘴，像是在跟哥哥撒娇的弟弟，他抬手捋着头发让它们尽量恢复原来的样子：“哥哥我走啦，别忘了使用秘籍哦。”
说完他熟稔地推开卧室门，钟声和刺耳的警报声又回来了，路明非捂住耳朵打开房门大喊一声：“你搞什么飞机？”
“你还搞坦克咧！”路过的诺诺无辜被牵连，毫不示弱地回击道，“醒醒吧，你可真能睡。”
她的眼神从头到脚地审视了路明非，走廊里神情严肃的人们各个身穿校服衣冠楚楚堪称精英人士，只有路明非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黑色睡衣。诺诺像个流氓一样摸着下巴吹了个口哨：“纯黑诱惑啊师弟，你很会嘛。”
“……我说是我婶婶觉得黑色经脏，你会换一种形容吗？要穿校服是吗我这就去……哎？哎我们到底去哪你还没说啊啊啊啊啊啊！”
芬格尔刚把自己赤裸的身体藏好，只露出胳膊给路明非递校服，诺诺就拉着路明非跑了起来，看起来就是不想让路明非换衣服。她揪着路明非的后衣领，跟拎猫一样拖着他大步往前走：“这个警报是突发性紧急事务啦！所有高阶学生要去图书馆集合！你好好看看那本《紧急状态手册》吧你！”
路明非跌跌撞撞地被诺诺揪着往前走：“我以为刚进校就被卷入枪战已经是最紧急的状态了好吗！再说师姐你为啥要拎我啊！你应该拎你家恺撒去啊！！”
诺诺松了手，停下转头对着路明非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我家恺撒作为学生会的主席当然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怎么，你难道希望来拎你的是你的亲亲师兄楚子航？”
“我、我不是……”路明非心里一突，当诺诺来找他的时候，他确实很高兴，但他偏偏还想到了为什么师兄没有来。
“楚子航是狮心会的会长，能力地位跟恺撒比只高不低。”诺诺翻了个白眼，继续拎着路明非大步往前走，“这跟什么战场黏糊考场黏糊食堂黏糊可不一样，楚子航要是在这种时候先拐过来接你，明天他的导师就能撕了他。”
（三）
一群人冲进图书馆，进入总控制室。诺诺拎着路明非最后到的，两人进去后，楚子航和恺撒都已经带着各自的精英分坐在左右两侧，所有人都是神情严肃，房间里是不详的寂静。
像是故意的，诺诺一把将路明非推进屋里，大声说：“我把‘S级’带来了啊！”
不是吧师姐，这么记仇啊？路明非回头欲哭无泪的看着她，诺诺调皮地吐吐舌头。
楚子航立即起身，手里还拿着一条温暖的羊绒毛毯，此前一直摊开盖在楚子航的腿上，还被恺撒嘲笑是不是老寒腿犯了。
他走过来，眼睛不受控制地往路明非敞开的领口看了几眼，总控制室的白光将每个人都照得苍白清晰，有黑色的睡衣衬着，路明非脆弱的颈部和锁骨就像玉雕的一样。
楚子航的手一顿，才给路明非围上这条他用身体捂热的毛毯，拉着他坐到自己的身边。
【楚子航幸福值+50】
恺撒看完自己的死敌做了什么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尤其是近距离观察“师兄弟”互动之后的诺诺独自一人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了恺撒一眼，好像在说“没想到楚子航这么细心，当他三个月女朋友是赚了，你说呢恺撒”。
学生会主席立即起身，绅士地将自己的女朋友牵引到座位旁。
路明非缩进毛毯里像个不倒翁一样坐在电脑前，环顾四周悄悄点了数，看来“A级”以上的学生一共有十三人。
曼施坦因教授对施耐德教授汇报到场率，那个带着黑色面罩声音嘶哑的教授迅速说明了此次召唤他们的目的——两名执行部的成员被困水下，需要在氧气用完前为他们找到出路。
总控制室里的气氛更加紧张，好像谁动一下就会害死那两个人一样。
“为什么不用Google Earth呢？”路明非一紧张就想说白烂话的毛病又犯了。
话一说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犯错了，所有人都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他，好像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傻子。
“如果明非破解成功，Google会很高兴你替他们开拓了水下业务。”楚子航淡定地接话。
“够了！如果你们两个是来说相声的，可以一起收拾行李滚回中国！”施耐德教授从来没见过自己钟爱的弟子这么脱线的样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楚子航和他旁边被裹成粽子的路明非。
路明非低下头，他害师兄被骂了，又颇不甘心地小声吐槽：“有这打官腔的时间早点开始不行吗……”
楚子航的手在他的背部顺了顺，像是安慰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施耐德教授深吸一口气装作没听见路明非的话，拍了拍手，身后的书架两侧移开，露出足有一百英寸的巨型屏幕，上面显示出了一座三维立体的小型城市。
“真漂亮……”路明非盯着这座完全由青铜打造的城市，喃喃道。
就在他赞叹的时候，学生们都已经从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连上了数据线，掏出学生磁卡划过卡槽。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精英们都自带电脑，将庞大的龙族数据单独存放，便于私下研究讨论。
没有人像路明非一样。
楚子航看着路明非手足无措的样子微微蹙眉，他伸出手抓住路明非被毛毯包裹的胳膊，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明非，后排有备用电脑，如果不想去的话，你可以跟我一起看。”
不不不作弊怎么能让人看见呢师兄你这位置太前排了啊！
路明非果断摇头，抖了抖身上的被子，像个万圣节幽灵一样飘飘忽忽去了后排。他坐好划过磁卡，明显感觉前面的曼施坦因教授和施耐德教授对他的离去松了口气，好像他在会让楚子航丧失基本的判断能力一样。
路明非跟EVA做了对接，盯着熟悉的星际界面，突然犹豫了。
这样真的好吗？就像3E考试一样，他这样真的好吗？
他其实没什么能力，所有的一切都是靠开挂，或许他正在剥夺别人可能获得的荣耀呢？
果然还是想看叶胜和酒德亚纪结婚啊。
路明非轻轻吐了口气，将通关密码输入，瞬间总控制室的灯光都暗了，甚至整个美国的灯光都暗了，所有的电力供给诺玛，她在全力运算。几秒钟后灯光复明，所有人的电脑界面连同大屏幕显示的内容都变了，巨大的青桐城被解析成一个个机件，它们重新排列组合，旧的道路封死，新的道路生成。
在地图的角落，标注着一行小字，“路明非解读成功”。
所有人都扭头看着这个脸埋在备用电脑后的少年，包括两位教授，路明非感受到了无数道视线，更想把自己缩起来了。偏偏他又想到了施耐德教授对楚子航的训斥，于是直起身子探出头，对上施耐德教授不可置信的目光，学着诺诺气人的样子，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紧接着他注意到了楚子航的目光，那双黄金瞳里，骄傲和满足交织的情感足以将路明非溺毙。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肯定的目光了。
路明非裹紧身上的毯子，又缩成了一团，眼睛亮晶晶地，像是一个被长辈夸奖而感到喜悦的孩童。
（四）
距摩尼亚赫号的信息中断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施耐德教授来回走动，控制室里的每个人都坐立不安地等着。
只有路明非不觉得时间的流逝很缓慢，他正在鏖战。EVA等得有点烦了，提出跟路明非单挑，虽然觉得这个时候玩星际被人发现很可耻，但路明非觉得，人家战书都下到面前了，是个男人就应该接下啊！
楚子航本来想坐到路明非旁边，他师弟无聊的时候还可以捏捏他的手什么的……后来他注意到路明非似乎在用鼠标大秀操作，凭他和路明非多年的相处不难猜到，他师弟此刻正在打星际。
……好吧，楚子航面无表情地回过头，跟大家一起枯坐着。
不能去，去了容易暴露明非。
路明非此刻正在经历人生中最疲惫的拉锯战，扛过九波攻击之后他的手指头都快抽筋了。但在星际上他一直有种“舍我其谁”的态度，催促EVA快点开始第十波进攻。
EVA将镜头拉远，路明非看到了黑龙王尼德霍格。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据说是“前世的自己”的这么个玩意儿，路明非还是会被它震撼到。
“好大只！”路明非喊了出来。
“大只，什么大只？”施耐德教授皱眉。
“额……在中文俚语里是很安静的意思，我是说好安静啊。”路明非一脸严肃地站起来回答了教授的问题。
施耐德教授和曼施坦因教授同时看向楚子航，只见狮心会会长认真地点了点头。
“是啊……太大只了。”两位教授长长地叹口气。对于卡塞尔学院来说，对这两位被“剩下”的人来说，安静从来不是什么好事。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位安详的老人面庞，银白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岁月可以在他身上刻下深重的伤痕，但是不能弯折他的脊梁。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胸袋里插着鲜红的玫瑰花，银灰色的眼眸里跳动着光，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安心。
“哇，真的是邓布利多啊！”路明非出声，“太帅了，真是极品老头！”
校长微笑着宣布任务成功，他们可以原地解散后，控制室都沸腾了，所有人振臂欢呼，激动拥抱。学生们分成两派，一群围着楚子航，一群围着恺撒。路明非又有种自己在隔着毛玻璃观察人间的错觉了。
“系统，他们其实都死了吧？”路明非闭上眼睛，他已经察觉到了昂热校长精妙的话术。
“是的。”系统回答，“长江的‘夔门行动组’全军覆没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叶胜和酒德亚纪的脸。
“他们真的应该结婚啊。”他低声说。
“嘿！明非！你是最棒的！”奇兰和别人庆祝完之后，居然捧着一束花，上来使劲地和路明非握手，然后大力拥抱他。
控制室里静了一会儿，楚子航还是用那种骄傲又满足的目光看着路明非，鼓起掌来。在他的带动下，学生和教师们都鼓起掌来。奇兰将花塞进路明非的怀里，路明非局促地跟每个人握手。
“解散！”施耐德教授宣布。
楚子航将路明非怀中的花接了过来，帮他裹好身上的毯子，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昂热校长在后面说：“谢谢，路明非。”
路明非诧异地回过头，昂热校长继续说：“恭喜你以满分通过3E考试，保住了自己’S级‘的地位，我将特别授予你校长奖学金。”
控制室里的每个人彼此传递着诧异的眼神。路明非的一言一行跟这个精英辈出的卡塞尔没有一丝相符的地方，偏偏是这样的一个人，在能力上碾压了他们每个人。
路明非和楚子航走出图书馆，教堂的钟响了。路明非很奇怪，他来这所学校也有好几天了，这座钟一直都没有响过，路明非一直怀疑这只是跟学院建筑风格相似的装饰物。
所有人都站住了，纷纷仰头看向教堂的方向，天空涌出来一大群鸽子，纷飞的白羽像是要覆盖每个人。刚刚还笑逐颜开的学生们都沉默了，还有很多学生从宿舍楼出来。恺撒伸出一根手指，一直鸽子落在他的手上。他微微送力，鸽子飞起来了，恺撒半跪下去，将白色的饰巾系在草坪边的围栏上。自宿舍楼出来的学生们手里捧着蜡烛，固定在草坪上点燃，放眼过去星星点点，好像燃烧的萤火虫。
几只鸽子落在路明非的双肩，亲昵地啄起他的发丝。
“师、师兄，这是什么情况？”路明非被鸽子扯得有点痛，但是不敢动，谁知道暴力学校养的鸽子吃不吃人？
楚子航伸手帮路明非挥开身上的鸽子，又从他的发间取下一根鸽羽：“明非还是很讨小动物喜欢。”
因为我是动物们的头子啊师兄。路明非心里吐槽道。
“有人离开我们了。”楚子航轻轻叹口气，看着烛光明灭的草坪，“每一次有人离开我们，教堂都会飞出鸽子来，这是哀悼，也是祝福，祈愿他们来生不再与我们相遇。”
此时的楚子航像个温和的兄长——其实对路明非而言他一直都像个温和的兄长，不管他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都是用同样耐心包容暗含笑意的眼神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突然想到他曾经见过的、遍体鳞伤的楚子航。
“那多寂寞啊……”路明非轻声说，“如果我死了，师兄的愿望是来生不再相见，那我一定会很寂寞吧？”
“不会有那一天的。”楚子航同样轻声说。
顿了顿，他开口邀请道：“明非，你愿意加入狮心会吗？你会成为我之后的下一任会长，我保证。”
路明非下意识就要点头答应，这时电流刺激着他脑内的神经，叫嚣着阻止他的动作，路明非咬牙克制自己想按揉太阳穴的冲动。
“请主人完成主线任务——加入学生会。”
“师兄我……”路明非脑子里把系统骂了千八百遍，为了自己身为法师的薄皮，只能委屈他师兄了呗。路明非拒绝的话在嘴里滚了几次都没有说出口，最后扭扭捏捏地抬起头，看见楚子航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去他妈的主线任务。
路明非一咬牙，张口就要同意，巨大的电流顺着他的神经刺激他身体的每个地方，这是惩罚。他的身体痛楚地颤抖起来，冷汗瞬间就浸湿了睡衣，察觉出了问题的楚子航上前一步扶住路明非。
路明非已经痛得快要失去理智了，他揪住楚子航的衣服，声音颤抖地说：“师兄…我、我得再想想……。”
惩罚停止了，路明非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对刚刚的疼痛心有余悸。
“明非！明非？”楚子航轻唤了两声，他不明白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师弟怎么突然之间好像疼得浑身都在颤抖，“你还好吗？现在去校医院吗？”
“……不用啦师兄刚刚就是腿抽筋了，缓缓就好。抱歉啊师兄，你的建议我还要再想想。”路明非一只手藏在衣服下面，用力掐着自己的腰，努力保持清醒和正常。
“没关系，明非你仔细考虑。”楚子航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恺撒应该也会邀请你去学生会，但是不管怎么选我都支持你，别有压力。”
他伸手摸了摸路明非的额头，掌心一片湿冷，不知道为什么楚子航莫名想到路明非中学时发高烧的事情。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路明非裹着毛毯的身上：“你好像很不舒服，我送你回寝室吧？”
路明非沉默地点点头，率先走在了前面，没有看到身后那双担忧的黄金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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